【我不記得我從哪里來,也(yě)不記得我要去哪里。在這段時間(duàn shí jiān)里,我可以用奇怪而讓人(rén)驚訝的方式回顧我的生活,如果(rú guǒ)我不是那么累的話,我可以因為(yīn wèi)純粹的幸福而欣喜不已。】



《人生一世(yī shì)》 窗外飛逝而過的,是阿爾卑斯山脈的(de)風景,藍天 、白云 、雪頂 、湖泊 、森林 、草??甸 、溪澗(xī jiàn) 、野花。這大自然的宮殿把整個歐洲(ōu zhōu)的歷史與人文轉(zhuǎn)來轉(zhuǎn)去,磅礴的歷史(lì shǐ)和厚重的自然在眼前無限交疊(jiāo dié)。 年近80的艾格,看著這片仿佛沒有盡頭(jìn tóu)的美景,心中回顧著自己的一生(yī shēng)。 70年前,父母雙雙離世的艾格來到了(le)山谷中的一座小鎮(zhèn),投靠親叔叔(shū shū)的他并沒有因為遺孤的身份(shēn fèn)而受到歡迎,叔叔家中四個孩子??不斷(bù duàn)地排擠他,而叔叔甚至不愿讓(ràng)他上桌吃飯。 除此之外,在艾格沒犯任何(rèn hé)錯的情況下,叔叔還會抄起棍棒(gùn bàng)痛打他一番,精神的排擠和肉體(ròu tǐ)的虐待成為了家常便飯。最嚴重的(de)一次,叔叔打斷了艾格的右腿,讓(ràng)他留下了終生殘疾。 整個家中唯有(wéi yǒu)艾格的奶奶心疼這個可憐的孩子??(hái zi),她教他讀書??、認字、學習,這讓(ràng)艾格在那個人均胎教肄業(yè)的年代(nián dài)擁有了屬于自己的學識。

就這樣(zhè yàng),數(shù)年過去,在叔叔家淪為奴仆的(de)艾格也已經(jīng)快要年滿18,叔叔想要艾格(ài gé)繼承他的農(nóng)場,因為他的兩個(liǎng gè)親兒子??染上白喉離世了,但艾格沒有(méi yǒu)接受。 在奶奶去世后,艾格與叔叔(shū shū)徹底決裂,他背上了自己的行囊(xíng náng),在小鎮(zhèn)的另一邊過起了自己的(de)生活,他犁田、伐木,在夜以繼日的積攢(jī zǎn)和努力??下,29歲的艾格成功在(zài)小鎮(zhèn)不遠處的山腰上租下了一間木屋(mù wū),將其當成了家。 他在山上(shān shàng)種植自己的蔬菜和瓜果,每日醒來(xǐng lái)都能一瞥阿爾卑斯山脈那連綿不絕的壯闊(zhuàng kuò),他享受這種人生。


有一天,他遇見(yù jiàn)了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即將倒斃于(yú)風雪中的他,高聲地說著(zhe)他對死亡的見解,他說: “死亡(sǐ wáng),帶不來任何東西,它只會讓你寒冷刺骨(hán lěng cì gǔ)。” 說完,他逃進了被冰雪覆蓋的(de)森林之中消失不見,艾格沒有去找(zhǎo),他回到了小鎮(zhèn),在小鎮(zhèn)唯一的(de)酒吧里遇見了一個叫做瑪麗的(de)姑娘。 金發(fā)、滿臉雀斑、身體強壯,見到她(tā)的第一眼,就讓艾格沉淪。他并沒有(méi yǒu)坐以待斃,而是主動向瑪麗示好,在他(tā)堅持不懈的努力??下,他成功追求到(dào)了瑪麗。



彼時的阿爾卑斯山脈已經(jīng)被越來越(yuè lái yuè)多的人所青睞,很快就有人(yǒu rén)來到此地進行投資,修建纜車,而當?shù)?dāng dì)大多數(shù)人都成為了修建纜車的(de)工人,艾格便是其中之一,在無數(shù)人(rén)持之以恒的修建下,第一座纜車很快便(biàn)竣工了,小鎮(zhèn)上也擁有了真正(zhēn zhèng)的電力,人們的生活也越來越好(hǎo)。 而35歲的艾格也在這期間(qī jiān)與瑪麗求婚,事情水到渠成,二人很快便(biàn)喜結(jié)連理,過上了簡單而又幸福的(de)生活。 但幸福的日子并沒有持續(xù)(chí xù)多久,在冬季的一天夜晚,艾格感受(gǎn shòu)到了腳下土地的震動,他走出(zǒu chū)門,卻看見由慘烈的白色組成(zǔ chéng)是洪流正對著他急沖而下,他連忙想要(xiǎng yào)轉(zhuǎn)身提醒睡??夢中的妻子,但為時已晚,雪崩(xuě bēng)摧古拉朽般的將一切崩垮。 當艾格(dāng ài gé)醒來時,他不顧斷裂雙腿的傷勢,瘋狂(fēng kuáng)的尋找著妻子的蹤影,但什么(shén me)都找不到。



再次見到妻子,是在(zài)教堂的彌散上,癱坐在地的(de)艾格無力的看著周遭的一切,精神(jīng shén)的疲勞和肉體的痛苦折磨著(zhe)這個早已遍體鱗傷的青年。在酒館老板(lǎo bǎn)的幫助下,艾格在床???榻上緩慢(huǎn màn)地休養(yǎng)著,而此時,艾格開始給(gěi)已故的妻子寫信,每當寫完一封(yī fēng),他就會將其投入妻子的(de)墓地里。 而當他修養(yǎng)完畢后(hòu),戰(zhàn)爭爆發(fā)了。被希特勒煽動了的(de)艾格加入了軍隊,但因為身體殘疾(cán jí)而又恰巧會不少技術(shù),艾格被(bèi)派遣了俄羅斯,在一處山脈間組建(zǔ jiàn)了營地。 然后,他就被軍隊遺忘(yí wàng)了,他孤零零的在山上待了(le)許久,直到山窮水盡,走投無路的艾格向俄羅斯(é luó sī)投降,直到戰(zhàn)爭結(jié)束才被放回了(le)阿爾卑斯山脈。



而此時的他已然步入中年(zhōng nián),雙鬢也開始泛白,回到小鎮(zhèn)的他(tā)在酒館老板的幫助下,重新成為(chéng wéi)了農(nóng)夫,而這一做,就是二十年(èr shí nián)。 二十年后,艾格已經(jīng)成為了白發(fā)蒼蒼的(de)老人,禿頂、啤酒肚、破衣爛衫,他就像普通(pǔ tōng)的老人一樣過著孤獨的生活(shēng huó),唯有那一雙柔軟慈祥的雙眼,無論(wú lùn)多少年都未曾改變。 斯文、溫柔,這樣(zhè yàng)的特質(zhì)也曾經(jīng)被其他的老太太(lǎo tài tài)所看見,但當老太太遞出溫柔(wēn róu)的手時,艾格拒絕了,因為他心中(xīn zhōng)只愛??著瑪麗,那個他心中唯一(wéi yī)的妻子,這么多年來,艾格從未停止(tíng zhǐ)寫信,他對妻子的愛??無人可以(kě yǐ)比擬。



春夏秋冬、春夏秋冬、春夏秋冬、春夏秋冬、春夏秋冬,艾格孤獨(gū dú)地度過了一個又一個的日夜(rì yè),他看見阿爾卑斯山脈的纜車每日載著(zhe)大量的游客往返,他聽到登月的(de)宇航員踏上異地時的感慨,他嗅(xiù)吸著漫山遍野無窮的芬芳,他老了,身體(shēn tǐ)已經(jīng)漸漸頹靡。 又是一個冬季,艾格(ài gé)看見了一輛載著尸體的車(chē),那具已然變成干尸的尸體讓艾格(ài gé)欣喜不已,因為那是四十年前,曾經(jīng)(céng jīng)跟他講過:“死亡,帶不來任何東西(dōng xī),它只會讓你寒冷刺骨”的老人,他(tā)是笑著的。 四十年過去,艾格已經(jīng)(yǐ jīng)變成了那個老人去世時的年紀(nián jì)。



見過老人的尸體后,艾格在小鎮(zhèn)(xiǎo zhèn)上坐上了游客巴士,窗外飛逝(fēi shì)而過的,是阿爾卑斯山脈的風景,藍天(lán tiān) 、白云 、雪頂 、湖泊 、森林 、草??甸 、溪澗 、野花。這(zhè)大自然的宮殿把整個歐洲的歷史(lì shǐ)與人文轉(zhuǎn)來轉(zhuǎn)去,磅礴的歷史和厚重(hòu zhòng)的自然在眼前無限交疊。 年近80的(de)艾格,看著這片仿佛沒有盡頭的美景(měi jǐng),心中回顧著自己的一生。 直到下車(xià chē),他才意識到自己老了,年輕(nián qīng)時的他就算只穿著一件單薄(dān bó)的羊毛絨站在雪地里都不(bù)覺得冷,如今,就算是一陣在阿爾卑斯山脈(ā ěr bēi sī shān mài)間翱翔的風都能讓他(tā)止不住地寒顫。 他站在觀景臺上(shàng),環(huán)視著潔白的山和綠茵初現(xiàn)(chū xiàn)的草??地,曾經(jīng)的回憶不斷閃現(xiàn)。



回到(huí dào)家后,艾格再次拿出紙筆,想要給妻子(qī zǐ)寫信,但他的大限已至,年近80的艾格(ài gé)終于年月而解脫了自己的(de)人生,他死前看著的,依然是(shì)巍峨的阿爾卑斯山脈。 在他死后,酒館(jiǔ guǎn)老板將其安葬在了瑪麗的(de)身邊,厚重的棺材不甚壓壞了(le)瑪麗棺材的一角,四十年來寄給瑪麗(mǎ lì)的思念猶如蝴蝶般落在了艾格(ài gé)的棺槨上,仿佛離世的妻子擁抱著(yōng bào zhe)這位艱難前進的老人。 【END】


接下來是我(wǒ)的看法 艾格,一個從事登山纜車索道(suǒ dào)建設的小人物,不知來處,沒有歸路,其(qí)79歲的人生,苦難占據(jù)了其生命(shēng mìng)中的大部分,但他的毅力是(shì)非凡的,在虐待中成長、親歷妻子(qī zǐ)死亡、在俄羅斯境內(nèi)茍延殘喘,艾格深刻感受(gǎn shòu)到了那個老人所講的所謂(suǒ wèi)死亡的寒冷。 在所有寒冷的漫長(màn cháng)夜晚,在喧囂的無盡白晝。死亡帶來(dài lái)的不僅是生命的凋謝、親人的(de)悲傷,還有吞噬人的靈魂的寒冷(hán lěng)。 雪在電影??中的含義是深刻(shēn kè)且復雜的,它是一種具象化的(de)時光流逝和艾格的成長過程,而從(cóng)更廣意義的角度來看,它更是(gèng shì)時代的縮影,醞釀于艾格一生以及(yǐ jí)他的經(jīng)歷所串起的每一場(yī cháng)“大雪”,都從屬于整個時代的大氣候(dà qì hòu),在它之下,個人抗爭的閃光最終(zuì zhōng)難掩取決于它的悲情。 艾格不是神話(shén huà)中的西西弗斯,他未能有歷遍(lì biàn)窮通后的完滿結(jié)局,也少有將(jiāng)巨石推向山巔的成果,對失去和(hé)挫折的不斷品味是他對生活(shēng huó)的抗爭,在多數(shù)時候,他總是逆來順受(nì lái shùn shòu)的度過,但他有在努力??抗爭(kàng zhēng)著自己的命運。 他用足夠漫長(màn cháng)而艱辛的一生,來佐證死亡的(de)全方位的覆蓋和消融,在死亡到來(dào lái)之時,此前的一切都像大雪(dà xuě)一樣融化,唯有其他的生活銜接上來(shàng lái),死亡才不至于成為世間唯一的存在(cún zài)。 艾格像水一般流過的人生卻(què)被自己用水一般的方式所佐證(zuǒ zhèng),劃過歷史與哲學的議題,艾格經(jīng)歷(jīng lì)了許多荒誕與不公,卻仍能夠(néng gòu)滿含愛??意地欣賞群山的雄偉與(yǔ)壯麗,他活出自己的意義,默默傳達(chuán dá)著對于生命的不屈,這已經(jīng)是(shì)一種超然的存在主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