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第二季首發(fā)那天我寫了影評(yǐng píng)。信守承諾，今天是第三季首播，蹲著(zhe)首爾時間6月27號下午3點，北京時間(shí jiān)下午2點。我回來了。
第二季收獲惡評(è píng)頗多，一方面是故事沒講完，一方面(yì fāng miàn)是這劇對當今社會的諷刺意義太強(tài qiáng)，尤其是今天這個經(jīng)濟低迷、倫理反常(fǎn cháng)、物質(zhì)發(fā)達卻精神迷惘的二十一世紀(shì jì)二十年代的當代社會，人們有太多的不滿(bù mǎn)要發(fā)泄。觀眾想看爽劇，觀眾爽點(shuǎng diǎn)閾值越來越高，但這個爽點一定會(huì)有個極限，不然為什么不去吸毒而是(ér shì)來看劇呢？于是第三季，編劇更大膽(dà dǎn)地為觀眾呈現(xiàn)了一個更混沌的(de)「人性」哲學(xué)思考。它用戲劇的手法諷刺(fěng cì)了人性、諷刺了政治、諷刺了宗教(zōng jiào)、諷刺了這個當今社會（有人稱為「末法時代(shí dài)」）。
本季已徹底脫離爽劇范疇。本劇是(shì)對這個善惡顛倒、黑白無常的混沌(hùn dùn)社會的究極嘲弄與諷刺。它探究(tàn jiū)了幾個深奧的哲學(xué)問題：生命是(shì)什么？社會是什么？人是什么？神是(shén shì)什么？ 第二季影評回顧： 剛看完首播，隨便(suí biàn)寫寫吧。
警告：以下內(nèi)容含有大量劇透，未(wèi)觀影請止步這里。
每個人生來即(jí)背負著罪惡
我們?nèi)褰讨v人之初性本善，亞伯拉罕(yà bó lā hǎn)諸教講人生來即帶著罪惡(zuì è)。這是本作非常露骨的一個宗教觀，它(tā)必然招致大多數(shù)觀眾的反感——憑什么(shén me)我要被你一部爽劇扣帽子？是的(de)，這個問題我也思考，我已經(jīng)有(yǒu)答案：因為我們都是「人」，我們必須(bì xū)直面自己的「人性」。
許多宗教都喜歡(xǐ huān)把人性扒干凈，比如佛教有諸如(zhū rú)「不凈觀」之類，講我們的身體是血??肉(xuè ròu)骯臟的本質(zhì)，精神是愚昧不醒的(de)本質(zhì)；亞伯拉罕諸教講人生來即有罪(yǒu zuì)，需要被神拯救之類。上一季的(de)影評中我猜想本作充斥大量的(de)基督教暗喻，在本季中直接以鏡頭(jìng tóu)藝術(shù)的形式展現(xiàn)出來。是的，作者(zuò zhě)的核心創(chuàng)作思想是「批判」與「反思(fǎn sī)」，他以人文主義視角出發(fā)，建構(gòu)了一個(yí gè)「反基督」的主調(diào)：難道「基督」就可以(kě yǐ)洗凈「人性」的罪惡與丑陋嗎？
什么是人性？現(xiàn)代科學(xué)從古代(gǔ dài)哲學(xué)中分支出來，現(xiàn)代又有了(le)社會科學(xué)、心理學(xué)等看似科學(xué)的研究方法(fāng fǎ)，歸根結(jié)底還是在「演繹」最古早的那些哲學(xué)(zhé xué)問題：我是誰？我從哪來？我(wǒ)到哪去？影視劇作為一種藝術(shù)的「演繹」，在(zài)本人心里和人文社科那些是平行(píng xíng)對等的關(guān)系，甚至能用一部(yī bù)劇講好「人性」這個哲學(xué)討論，比大多數(shù)(dà duō shù)學(xué)術(shù)研究文章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le)。
這是一種建構(gòu)主義視角，即我們身為人類(rén lèi)，我們所感知的一切「真實」都是(shì)被我們親手建構(gòu)出來的，社會、科學(xué)(kē xué)、倫理道德……包括魔鬼，包括神，包括我們自己(zì jǐ)。人不是人，人是基督；基督不是(bú shì)神，基督是魔；魔不是魔，魔比(mó bǐ)天使還善；天使不是天使，天使墮落……混沌(hùn dùn)，如此混沌。這種顛三倒四的混沌在第三季(dì sān jì)中反反復(fù)復(fù)地出現(xiàn)，甚至各種反轉(zhuǎn)太快(tài kuài)，快到讓人蛋疼。如此一來，人物不再(bù zài)面具化，每個人物都完美構(gòu)成了(le)這個「混沌」的一部分。而混沌中一切(yī qiè)的一切，最終又指回了一個東西(dōng xī)——「人」，或「人性」。這個混沌性，是對(duì)「人性」最精彩的演繹之一，它跳出(tiào chū)了傳統(tǒng)最無腦的二元對立，給(gěi)了一個所有觀眾都通俗易讀的(de)、雜糅、包羅萬象的復(fù)雜視角——「人」即是(shì)一切；「人性」的本質(zhì)是混沌。
一切的善，因人(yīn rén)而起；一切的惡，也因人而(ér)起。包括這個游戲本身，它的創(chuàng)造者(chuàng zào zhě)，它的VIP，它的玩家、管理人員……哪個不是(bú shì)平凡肉身？哪個可以刀槍不入？哪個可以不死(bù sǐ)不朽升天？誰？
反過來問，神又是(shì)誰？神存在嗎？神能拯救什么？什么(shén me)是善惡？什么是正邪？
答案在我們(wǒ men)每個人自己的心中。
嬰兒、罪惡、希望(xī wàng)
嬰兒是純潔無罪的象征，但這種(zhè zhǒng)純潔是被詛咒的。嬰兒的哭聲(kū shēng)會招來殺身橫禍。且，這個嬰兒出生(chū shēng)帶著原罪：它出生是以獻祭(xiàn jì)別人的生命換來的。
為了222號孩子??(hái zi)的出生，120號變性人手刃了多少人(rén)，最終又被人手刃。孩子??的父親(fù qīn)333號炒幣男，為了一個保母女平安(píng ān)的信念，與124號嗑藥??瘋子南奎(nán kuí)一起捅了多少人。149號張金子(jīn zi)，親手手刃了自己的寶貝大兒007號(hào)，在隨后的夜晚自縊。他們守護的(de)是什么？是這個嬰兒代表的「善(shàn)」嗎？那他們犧牲的又是什么(shén me)？是這個嬰兒背負的「惡」嗎？
那(nà)是「希望」。代表母愛??的張金子，為了(wèi le)這個更純潔更有共識的「希望(xī wàng)」，親手殺死了自己的兒子??，殺死了(le)自己活下去的希望。在自縊的那晚(nà wǎn)，將希望交給了喪家犬一樣被(bèi)栓死在鐵欄桿的456號墮落天使(tiān shǐ)成奇勛。她說：“成先生，我知道(zhī dào)你是來拯救我們的大家的(de)，請你照顧好那對母女……”成(chéng)奇勛拒絕了：“你找錯人了(le)?！?
無數(shù)的人，主動或被迫地為這個(zhè ge)所謂的「希望」獻身。它看起來很滑稽(huá jī)，很荒謬，也會有無數(shù)開了(le)上帝視角的觀眾們噴游戲中這些(zhè xiē)玩家的無腦與幼稚。
我們生而孤獨，我們生命的意義是(shì)虛無。支撐我們每個人活下去的，或者說(huò zhě shuō)劇中，支撐每個玩家在游戲中繼續(xù)下去(jì xù xià qù)的，無非是各種自我賦予的意義(yì yì)：如多數(shù)賭狗??，為了錢財；如母親，為了(wèi le)愛??；如某些瘋子，為了玩樂和縱欲(zòng yù)；或如456號，為了理想與救贖。這些(zhè xiē)都是「希望」。而這個嬰兒，是這(zhè)眾多希望中相對最純潔的一個(yí gè)。
和平難道是天賜的嗎？這世上(shì shàng)，通往真理與和平的道路，哪個不(bù)沾滿了鮮血??？十月革命，英特納雄耐爾，多么(duō me)崇高的理想，最后它不腐化嗎(ma)？為了某些所謂的「希望」而前仆后繼犧牲(xī shēng)的烈士們，都是滑稽可笑的嗎(ma)？
我沒有答案?？赡芪覀兯腥讼雭硐肴ィ?tā)根本就沒有一個答案。但，比起為(wèi)莫名其妙的錢財、仇恨、愚蠢而赴死，為(wèi)「希望」而犧牲，何嘗不是一種救贖？
這個(zhè ge)嬰兒所代表的符號，貫徹本季始終(shǐ zhōng)。 輪番保護這個嬰兒站到最后的(de)全過程，就是奧運圣火傳遞一樣的意義(yì yì)—將普羅米修斯的火種傳遞下去。參與保護(bǎo hù)這個希望火種的，不只有456眾人，還有(hái yǒu)身為游戲管理員的001，和VIP室內(nèi)的貴賓(guì bīn)觀眾。這個嬰兒所象征的善，就是(jiù shì)本季故事線中的最大共識。 我們?nèi)祟?rén lèi)雖然有時候講話雞??同鴨講，但總有些真善美(zhēn shàn měi)是共通的，這個就是對「善」的(de)共識，它超越個體，超越群體，超越語言(yǔ yán)，超越種族，超越物種。 當它延伸到(dào)屏幕外，就是對所有觀眾的靈魂(líng hún)拷問：你是否認可這個共識？ 說的(de)更直白點：你的良心還在(zài)嗎？
社會達爾文主義與內(nèi)卷
弱肉強食，適者生存。我們(wǒ men)從小到大念叨著這句話。當我們是(shì)弱肉時，我們喊著平等。當(dāng)我們是肉食者時，我們高喊著：弱肉強食(ruò ròu qiáng shí)，適者生存！ 它是絕對的嗎？當然不是(bú shì)。一切都是從利己的角度出發(fā)。生活中(zhōng)的你，是肉，還是肉食者呢？
在(zài)最終輪的魷魚??游戲中，有九個(jiǔ gè)人。這九個人里，456號222是被管理員(guǎn lǐ yuán)賜予的主角光環(huán)才活下來的(de)。那么剩下的幾位中，有兩位叫(jiào)得上號的，一個是炒幣哥，一個(yí gè)是負債100億老頭，還多一位是(shì)懦弱哥，剩下幾位都是雜魚??嘍啰(lóu luō)。
敢問今天的社會，站在高位(gāo wèi)的，一定是有能力有才華者(zhě)嗎？站在高位，活到最后，一定(yí dìng)是因為你能力出眾嗎？還是豬??碰巧(pèng qiǎo)站在了風(fēng)口上呢？那個老頭(lǎo tóu)看起來很有指揮才能，已經(jīng)有工作(gōng zuò)的各位，尤其是體制內(nèi)，會不會(bú huì)聯(lián)想到你們單位的某些領(lǐng)導(dǎo)呢(ne)？
政治家，最能指揮別人、最能喊口號、最能(zuì néng)煽動的，他拉的屎會比(bǐ)我們普通人又粗又長嗎？卡扎菲(kǎ zhā fēi)躲在下水道里被暴民揪出來上(shàng)私刑爆菊的時候嘴里喊著：求求(qiú qiú)你別殺我。當卡扎菲被掛了(le)路燈，我們還唏噓，這家伙曾經(jīng)也(yě)是個在聯(lián)合國大會連講幾個小時(xiǎo shí)屁話把同聲傳譯逼罷工的傳奇人物(chuán qí rén wù)。
不過當然卡扎菲不傻，他骨頭很(hěn)硬，青年才俊卡扎菲大佐帶幾個人占領(lǐng)(zhàn lǐng)廣播站的傳奇還是流芳千古的。這群站(zhàn)到最后嘍啰提了一個什么弱智戰(zhàn)略(zhàn lüè)呢？專挑軟柿子捏。先挑弱者攻破。125號敏秀(hào mǐn xiù)已經(jīng)半瘋，456抱著個222的孩子??，此時(cǐ shí)的站位，這兩位站在兩個角落(jiǎo luò)。把他倆踢下去，可能顯得很睿智。
沒錯(méi cuò)，這就是我們睿智的社會，一群社會(shè huì)達爾文主義的精致利己主義者，似乎覺得自己(zì jǐ)總比別人更聰明。把弱者都(dōu)淘汰掉了，剩下一群社達強者們(men)不養(yǎng)蠱嗎？最后誰是蠱王(wáng)？
這是對精致利己主義者們的(de)究極諷刺。我很喜歡。我喜歡這個(zhè ge)調(diào)性，就像我十年前喜歡聽(tīng)云母逼和二手玫瑰的歌，因為(yīn wèi)它們搖滾，它們朋克。它們戳破了這(zhè)世上一切假大空的肥皂泡泡：一個茅坑(máo kēng)爬出的蛆，誰能比誰長(zhǎng)？
反英雄主義
神婆：“我不用眼睛看路，鬼神(guǐ shén)的聲音指引著我…”
姜??大虎??：“我騙(wǒ piàn)你們的，我從沒進過海軍陸戰(zhàn)隊，從沒(cóng méi)摸過槍，連紋身也是假的(de)…只是為了和你們混成兄弟?！?
夠直白(zhí bái)夠諷刺。現(xiàn)實中、網(wǎng)絡(luò)上、我們身邊(shēn biān)，那些看起來光鮮亮麗又高大上的「屌(diǎo)人」們，哪些是真，哪些是假(jiǎ)？我們要信奉他們嗎？我們要跟隨(gēn suí)他們嗎？他們會為這個世界??帶來什么(shén me)好的改變嗎？
如果非要我們(wǒ men)選一種人追隨，我們要選哪種人(rén)？
跟隨誰呢？神婆？姜??大虎??？負債百億(bǎi yì)老頭？南奎？還是挑個看起來猛的？
不同(bù tóng)的人心中有不同的答案。跟隨(gēn suí)自己的內(nèi)心就好。 我想，我(wǒ)還是不會堅定選擇追隨自己的。因為(yīn wèi)我沒那么自戀，我有自知之明，我(wǒ)沒那么好，我經(jīng)不起考驗。
如果硬要(yìng yào)我選，我選成奇勛。
沒有「神性」的(de)基督，充滿「人性」的英雄——成奇勛
不是(bú shì)只有成功的英雄，才是英雄。
跳繩(tiào shéng)游戲中，第一個沖上橋的是沒藥??(mò yào)磕了的南奎，他為搶藥??而(ér)一路跳到橋中間，然后死了。這是(zhè shì)一個隱喻——越渴望神的救贖，而(ér)越接近神，就越接近死亡。 他(tā)死后無人敢上橋。游戲眼睜睜(yǎn zhēng zhēng)就要這么耗著結(jié)束了。VIP不滿。
于是456號老成背上嬰兒，親手背負(bēi fù)起眾人的「希望」，在強大的意志力(yì zhì lì)下成功過橋。他的勇猛，使游戲(yóu xì)得以繼續(xù)，甚至得到了VIP的尊重。
在(zài)上一季的革命中，老成失敗了(le)。管理員留了他一條狗??命，并把(bǎ)他當成條狗??拴在桿子上。他(tā)被觀眾唾罵，被玩家唾罵。他在(zài)追殺姜??大虎??時的眼神，活脫脫一個(yí gè)活閻王，哪有一點基督的樣子。到他(tā)該支棱起來的時候，他支棱起來(qǐ lái)了。該動手時候，他動手了，也(yě)背負人命了。
在過橋游戲中，他(tā)沒能實現(xiàn)帶著222號過橋的承諾(chéng nuò)。在最后發(fā)現(xiàn)333號是個徹頭徹尾的(de)畜生時，他動了殺心。
一念成魔(mó)，一念成佛。英雄會隕落，英雄會(huì)失敗，因為英雄也是人。他沒能(méi néng)拯救所有人，這不影響他是條(tiáo)漢子，是個英雄。
拜登說：“你不能(bù néng)只在你贏的時候才愛??(ài)這個國家?！辈皇侵挥谐晒Φ挠⑿鄄?cái)是英雄。保全自己，是生物本能。把(bǎ)孩子??扔下去自己贏，誰都可以做到(zuò dào)；讓自己死保孩子??，對不起，我承認，我(wǒ)做不到。成奇勛的縱身一跳，在我心中(zài wǒ xīn zhōng)，肉身成佛。
蓋亞奧特曼的op有一句：“當(dāng)危機一波又一波來襲之時，希望(xī wàng)奧特曼在這里?！?當我是個人的(de)時候，我希望成奇勛在這里。
我們(wǒ men)有過未來嗎？
001約見456。這是本季張力最強(zuì qiáng)的一場文戲。我想我不需要(xū yào)針對這里寫什么了，會有睿智(ruì zhì)的觀眾或者懂王出來說男主腦子(nǎo zi)不正常，圣母，最優(yōu)解當然是把(bǎ)剩下的全殺了巴拉巴拉。 可是，為什么(wèi shén me)被開小灶的是成奇勛，而不是(bú shì)你我？為什么他是主角，而不是(bú shì)你我？
456：我們有過未來(wèi lái)嗎？
001：你還相信人性嗎？
我不是(bú shì)456，也不是001，我只是個普通觀眾。 我(wǒ)回答：我們還有未來。我還相信人性(rén xìng)。為什么，因為我看到了成奇勛這樣(zhè yàng)的人存在。
若我終有一天罪孽深重(zuì niè shēn zhòng)、腐朽不堪，我能否突破生物自私求生(qiú shēng)的本能，犧牲自己，為一個更有(yǒu)希望的火種？我想，要追求一個(yí gè)更好的世界??，不可能坐等別人來(lái)創(chuàng)造。
我們每個人都可以是成(chéng)奇勛。
游戲的終結(jié)
最終的結(jié)尾，暗喻(àn yù)著這種黑暗游戲在全世界??都無處不在(wú chǔ bù zài)。魯迅百年前曾說這是個(gè)吃人的社會。難道今天的社會(shè huì)與他百年前筆下的，有任何(rèn hé)改進嗎？
老成第二次參加(cān jiā)游戲，四個字：「向死而生」。他是(shì)來求死的。他沒想活著出去?；蛘哒f(huò zhě shuō)，他是來慷慨赴死的。 第一次通關(guān)(tōng guān)游戲后，盡管他未殺一人，他(tā)自感背負沉重的罪孽，沉陷究極的(de)虛無。這是良心。他把所有獎金都(dōu)用來尋找意義。姜??曉的兒子??也好，發(fā)小(fā xiǎo)的母親也好，雇傭流氓查線索也好(yě hǎo)，堆積武裝也好。他設(shè)想了一個意義(yì yì)，是「毀滅」。他要毀滅一切，毀滅自己(zì jǐ)，同時毀滅這個游戲和主辦方。他成功(chéng gōng)了嗎？當然沒有。難于登天。 直到他再次(zài cì)進入游戲，他找到這個意義了。他(tā)要「救贖」。他要通過救贖他人，實現(xiàn)(shí xiàn)自我救贖。他成功了嗎？他又(yòu)失敗了。他什么也拯救不了，害(hài)得身邊的人一個一個死去，甚至(shèn zhì)淪落到需要自己手刃叛徒姜??大虎??(dà hǔ)。 在這個過程中，他成功過，失敗(shī bài)過。有閃光，有信任，有背叛。終究(zhōng jiū)是失敗的，這個失敗歸結(jié)于外部(wài bù)因素，也就是人性的自然規(guī)律。他敗給(bài gěi)了人性。甚至求死都不得，老成現(xiàn)在(xiàn zài)這條狗??命，都是001開小灶給白送(bái sòng)的。 那么，老成還有什么能守護的(de)呢？ 嬰兒?；鸱N。希望。 他成功了嗎(ma)？終于，他不僅成功了，他肉身成佛(chéng fú)。當我什么都守護不了的時候(shí hòu)，至少，希望的火種還在我手里(shǒu lǐ)。 他的縱身一躍不僅使得自己解脫(jiě tuō)，也使得001解脫?！笟纭沟耐瑫r，迎來了(le)「再生」。456和001用行動回答：有，我們有(yǒu)未來了。我愿意再次，相信人性。 我們(wǒ men)在自己的游戲中，也要尋找(xún zhǎo)屬于自己的意義，屬于自己的救贖(jiù shú)。我們不清楚自己為什么而生，但可以(kě yǐ)選擇為什么而死。為金錢廝殺而(ér)死，像120號一樣為守護信念而(ér)死，還是像老成一樣慷慨就義。至少我們(wǒ men)還有的選，是死的狼??狽些(xiē)，還是漂亮些。 這個荒謬絕倫的游戲中(zhōng)，居然還有良心完好的人。直接或(huò)間接地因為他，這個島炸了，游戲(yóu xì)結(jié)束了。他是誰？他不是456 一個(yí gè)人，他是這個游戲中所有尚未(shàng wèi)泯滅的良心的集合體，無數(shù)大大小小的(de)人性光輝所凝聚成的，一個希望(xī wàng)。 456號的臨終遺言：“我們不是畜生。我們(wǒ men)是人。”
結(jié)語——活下去
在這樣一個時代(shí dài)，這樣一個社會中，我們的一生，就是(jiù shì)這樣一場游戲。有的人是游戲(yóu xì)管理員，有的人是VIP，而包括我(wǒ)在內(nèi)的絕大多數(shù)觀眾，都只是「被迫帶(dài)著原罪而入局的玩家」。我們已(yǐ)經(jīng)歷太多因爭奪那虛無縹緲的獎金而(ér)沒頭沒腦的廝殺……有的人對那(nà)獎金有執(zhí)念而選擇繼續(xù)游戲，有(yǒu)的人已無心獎金只求退出游戲(yóu xì)。其實我們每個人需要的，都只是(zhǐ shì)——「活著」。
125號敏秀臨死前的吶喊：“我只是努力??(nǔ lì)想活下去，難道我做錯什么了(le)嗎？！”
難道活著，也是一種罪孽嗎(ma)？
或許吧。坊間傳聞，地球是宇宙更(gèng)高級文明的監(jiān)獄、試煉場。誰知道(zhī dào)呢?；蛟S吧。
就讓我如此沒頭沒腦的(de)結(jié)尾吧。
各位，我們要，活下去。
因為這個(zhè ge)游戲，還要繼續(xù)。
后記：
本劇的劇情設(shè)置(shè zhì)涉及了多種經(jīng)典社科理論，包括社會(shè huì)建構(gòu)論，符號互動論，擬劇論，鏡中自我等等等等(děng děng děng děng)。這是個看劇的地方，鄙人就(jiù)不在這里擺弄肚子里那點墨水(mò shuǐ)了，感興趣的各位可以自己閱讀相關(guān)(xiāng guān)，深入了解。 另，本文核心思想與本人之前(zhī qián)寫的第二季影評一文無根本性區(qū)別(qū bié)。唯一的更新點，是經(jīng)過第三季的(de)故事補完后，我認為老成追求的(de)是救贖而不是革命。這把老成(lǎo chéng)從一個臉譜化的滑稽英雄拉回了(le)人類屆，明降暗升，更凸顯了老成的(de)人性光輝與偉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