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很久沒有一部劇能像《同樂者》這樣(zhè yàng),給我?guī)砣绱司薮蟮男撵`震撼(zhèn hàn)和久違的追劇快感。它沒有停留(tíng liú)在科幻驚悚的表面,而是用近乎(jìn hū)硬核的沙盤推演,直指一個終極哲學命題(mìng tí):如果全球60億人的意識融合成一個(yí gè)整體,失去個體的喜怒哀樂,進入永恒的(de)極樂狀態(tài),這究竟是文明的進化(jìn huà),還是人性的終結(jié)?《同樂者》給出的(de)答案既迷人又恐怖。
這個名為“Pluribus”(拉丁語(lā dīng yǔ)“合眾為一”)的智慧共同體,展現(xiàn)出的(de)并非我們想象中的邪惡AI或冷酷(lěng kù)集權(quán),而是一種極致、甚至有些“愚忠”的(de)慈悲。
他們會釋放動物園里所有動物(dòng wù),奉行不殺生原則,但會對未被(bèi)同化的主角團說:“你們?nèi)粜枰?chī)肉,可以自己動手,我們不會阻攔。對于(duì yú)已死去的動物,我們樂于為你(nǐ)烹飪?!薄@種邏輯嚴謹、不帶絲毫評判的(de)包容,比任何強制性的戒律都更顯(gèng xiǎn)強大。當女主角卡羅爾因情緒失控間接(jiàn jiē)導致數(shù)百萬共同體成員死亡后,他們只是(zhǐ shì)云淡風輕地說了句“a few”(只是少數(shù)),其(qí)目的竟是為了體恤卡羅爾的善良,避免(bì miǎn)她陷入道德自責。

這種無底線的(de)包容,源于一種深刻的、我稱之為“我(wǒ)即眾生”的境界。 觀劇時,我腦海中(nǎo hǎi zhōng)不斷浮現(xiàn)《金剛經(jīng)》中的“無我相(xiāng)、人相、眾生相、壽者相”?!巴瑯氛摺眰兇_實(què shí)破除了“我執(zhí)”,每一個個體都(dōu)像是匯入汪洋的一滴水,它既保有(bǎo yǒu)水滴的個體性,又擁有了海洋的(de)全部智慧與能量。他們不再畏懼死亡(sǐ wáng),因為“我”即是“我們”,個體的消亡(xiāo wáng)不過是能量回歸整體。從這個角度看(jiǎo dù kàn),這何嘗不是一種靈魂的圓滿?

然而(rán ér),劇集最精妙的地方在于,它通過(tōng guò)主角卡羅爾的掙扎,向我們拋出了(le)一個致命的詰問:你們所謂的極樂(jí lè),對每一個被“同化”的個體而言(ér yán),真的公平嗎?這難道不是一種集體(jí tǐ)意識的“作弊”嗎?

主角的執(zhí)著,就是(jiù shì)要挑戰(zhàn)這種被賜予的“圓滿”。她(tā)質(zhì)疑這種通過外部病毒達成的“頓悟(dùn wù)”是否真實。更關(guān)鍵的是,劇集揭示(jiē shì)了這種烏托邦的脆弱性——一個免疫者(zhě)的情緒波動,就能讓整個系統(tǒng)(xì tǒng)如風中花朵般劇烈搖曳,造成毀滅性(huǐ miè xìng)后果。這不禁讓人懷疑,一個如此(rú cǐ)容易被個體情緒感染的“神”,真的(zhēn de)達到了“即見如來”的不動境界嗎(ma)?還是說,它只是一個龐大而不(bù)穩(wěn)定的蜂巢幻象?
《同樂者》沒有給出(gěi chū)簡單的答案,它成功地將一個(yí gè)宏大的科幻設(shè)定,深化為對人性(rén xìng)、自由與幸福的深刻拷問。它讓(ràng)我一邊為“同樂者”的慈悲所(suǒ)動容,一邊又為個體性的消亡感到(gǎn dào)窒息。
我無比期待后續(xù)的劇情,看(kàn)編劇將如何解答這些悖論。我強烈(qiáng liè)將這部劇推薦給所有對哲學(zhé xué)、科幻和人性深度探索感興趣的朋友(péng yǒu)。這絕不僅僅是一部娛樂作品,它是(shì)一場燒腦又走心的思想實驗。









